2007/8/12

始於王八子遺書

二本遺書,一本是邱妙津,蒙馬特,另一本是王八子

這本書我有印象但是好像沒看過,不像蒙馬特老在書店裏呼叫著:讀我讀我。今天中午趁空翻了,終於還是被灸熱的情感燙到落淚,她的文字沒有邱的細緻,而且更加的focus在對方,不光光是寫信給對方而已,而是信的中心也都是對方。和妙津偶爾會閃躲,寫一封像家書的,分享生活的信,不太一樣,不過,都很真。

當然我記得討論邱妙津的那個夜晚,記得哀傷稍稍的爬上她的太陽穴,她的表情,她說不舒服不要談,我沒有追問,不敢,不捨也覺得不該。常常我覺得她是大於我的,我是指…力量吧,或是…說不上來的一個東西,若非如此,她怎麼容納怎能陪伴怎麼能讓我們倚靠信賴在她之中呢?尤其,這麼多個的我們。

但只有那一刻,我覺得我是和她一樣或是比她大那麼一點點,我能給的也就是不再談了,雖然我還有談興,但,我很樂意在這裏停下來,就算朋友問過我怎麼不追問下去呢?(妳那麼想了解她多點)都不覺後悔。

最近在很多書裏都看到她的名字,我覺得很親切,但是在八王子裏看到的不同,她把她的名字做為標題,把字打得「大大大大的」,我在想會這麼編排的編輯不會知道,有讀者如我,會猜測王八子是不是也和我一樣,覺得這個人很「大」,正好比我們高一點大一點多一點,正好,可以cover我/我們這些小朋友。

王八子這本看的時候有一種不貼近的感受,沒法像邱妙津那麼的貼,可是這不表示不痛,我還是可以,聞到看到聽到觸摸到,那內心的糾結放不下吶喊和翻滾。最後當她寫到她放下了的時候,其實我沒有看見她放下,反而我看見的是她的自棄,放下不是真的放下,是不能不放下,是厭倦了討厭了自己這樣子,再也配不上對方的樣子。

看著她寫和人互動的種種,我的問題又映照回自己對於人際關係的僵硬上。也許這次離職的原因慢慢的出來,其實是工作能力和情緒控制力雖然回復多了,可是對於和同事互動的關係,我缺少彈性和變化,如果不是用老方法-不停的服務和付出,我也變不出新把式;不想理人的時候更是糟糕,口氣衝起來打起官腔,所有我不屑別人作過的推託行為,統統都來了。而我不喜歡這樣,不喜歡自己總是付出,靠付出來換取別人的尊重和認識,不喜歡自己打官腔和無原因的衝人。

我不是要當好人,只是我不喜歡這種被對待及對待的方式。王八子可以寫說她愛某人的的臉的聲音的身體,即便是出版也一樣隻字不改。好自在的筆,好自在的心,(這是我所羨慕的)惟一不自在的只有對女友的執戀吧。即使身陷於困境的拉子,在感情的表達上,也比我自由和勇敢哪...而我,就像S說的,是躲在柱子後面的小孩,想要不敢說,想給,給了就跑。

忽然想,有好幾本書都是有曾進行過自我探索和心理諮商的人寫的,像王八子遺書、三八阿枝(很可愛)、像亞輝的"這一切只因為我想死"、也許我想作的不是真的去當個專業的助人工作者,而是用我看到學到了解到的背景,去作我創作其它東西的架構或源頭,比如散文或小說。這樣我安心了一點,不用再為朋友說我不懂把握現實感到疑惑,不用為了不認同考大陸的執照而自我懷疑,因為書寫這種事,一張執照也不用。

也許有一天我可以像瑜姐鼓勵我的:寫出一本書,或是收了我的曼陀羅,明明白白的說出來,我的愛我的憎我的辛苦我的孤獨我的被丟棄感和自我厭棄,感到不足,或轉變或覺察或快樂,到最後,成為一個完整的人。而,正因我的經歷有點不同但又不是十分特殊,有人會需要,有人能同理,應該也有人會感動吧。

Note:工作坊課間的自由書寫,為了躲開某位熱情的同學,我剛站在書架前悶頭讀完王八子遺書。